Cactus romance

落叶随风起 风随落叶行

家庭教师 11


11.

王俊凯眼神四处扫,想找到王源的身影。

“小帅哥~迷路了啊?第一次来这里吧?哥哥带你玩。”一个男人微醺地勾住王俊凯脖子,眼神有些涣散,另一只手的食指还不安分地往下拉王俊凯领口。

草泥马让你碰老子了吗!!!

王俊凯差点脱口而出,幸亏理智回笼,这种情况下最使不得的就是冲动。保持面瘫,快速脱离禁锢,语气要高冷酷炫,放下一句“我找人。”再抬腿就走,才是上策。

王俊凯突然猛地停住脚步。

他听到了一声叫喊。虽然稍纵即逝隐没在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但是他确信,他听到了。

旋即调转脚尖,直直地挤开人群冲着酒吧那头角落里的卫生间艰难奔去。

声音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七八分钟前,王源迈进会所时像王俊凯刚刚一样被雷得体无完肤,强忍着窒息感在人群中寻找王瑾。在电话里叫这小子在九瑶会所门口等我,刚不还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就没影了,能不能让你老弟省点心啊。王源挡着想要撩他衣服的手一边到处看一边腹诽道。

终于,王源在一帮群魔乱舞的人后面看到了在沙发上和一个男的正腻歪着的自家堂哥,王源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打断正在亲热的两人,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好王瑾抬头看见他了,

“哟!老弟你来啦!呃,这是我的,堂弟。”后半句话是对着身边的男人说的。

王源皱了下鼻子,“你又喝酒了?”

“在酒吧哪有不喝酒,没没没事喝的不多。”王瑾在空中挥了一下手,
面色发红,一看就是酒劲上头了。冲王源嘿嘿笑,往旁边的男人怀里一靠。

这怎么看也不像没喝多的样子啊。王源认命地揉了揉眉心,“王瑾,该去医院了,医生等着呢。”

“嗯?啥?”王瑾没听清,音乐太吵。

“我说!该去医院了!”王源有点没好气,上手想去拉他堂哥起来却忽然被挥了个踉跄。

“滚你妈的医院!我没病!”王瑾跳起来,两眼通红发亮,看起来完全清醒了。不过凶相毕露了两秒钟又迅速回到刚才恍恍惚惚的状态,冲王源咧嘴一笑,“没事,别担心,你走吧。诶要不来玩玩?既然来都来了。”

“哥,别闹了,算我求你。”王源知道硬来不管用,放下态度叫了王瑾一声哥。

“你看我有病吗?”

我不用看就觉得你有病。王源险些翻白眼,“哥,你我都清楚。”

王瑾定定地盯着王源看了十多秒没说一个字,王源被盯得不自在,刚想再说什么却被王瑾突如其来的大笑惊得一激灵。王源偷偷攥紧手指,心想他哥这次是真喝醉了,以前跟他对话也没这么费劲。

“我的老弟哟,我看你太紧张了,来哥哥给你看个好东西。”王瑾说着站起来拽着王源手腕就往厕所走。

王源心头凉了凉,预感会发生什么,使劲甩手甩不开,已经被拖到了厕所。

咔哒。

随着落锁,王源的危险意识直线飙升,心里暗暗警铃大作。

王瑾要是真对他出手他打不过。要尽快逃出封闭的空间,不能和喝醉了的人单独待一块。

“哥,有事出去说吧?”王源快速伸手去拧门锁,被王瑾抓住胳膊往旁边墙上一甩--

“啊!!”王源吃痛,故意叫大声了些,心里绝望地想着大概不会有人注意,注意到了也会被以为成在卫生间里乱搞的情侣。一只手臂反手被王瑾禁锢在后背上,另一只手臂被他紧按在墙上,王瑾的膝盖还顶在了王源后腰,王源真的是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王源在心里骂了无数遍自己傻为什么刚刚被拉进厕所的路上不多挣扎几下,现在好了吧,悔得肠子都青了。祈祷有人来上厕所吧,一定要有人来啊。

“王瑾,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我可以报警的。”心里怕得发抖,表面上镇定自若。话说喝醉了的人劲真大……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喝醉了--”

“我说我他妈知道!”

两人轮番被对方打断,王源听到王瑾似乎打开了什么东西的盖子,

“老弟啊老弟,我会让你爽的。”王瑾把一个瓶子伸到王源鼻子底下,王源下意识屏住呼吸,被王瑾猛地一拍背,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口气。

就这一口,王源瞬间感觉鼻腔胸腔里热热的,紧接着烧灼起来,身子软得不像话,王瑾已经松开了禁锢他的手,他却顺着墙滑坐到地上。

“靠、那是什么?”王源用尽全力压住想冲出喉咙的呻吟,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打开了一样--这不算最坏。就算他手指抠瓷砖缝抠得指甲发白,也丝毫缓解不了分身逐渐抬头,甚至后面瘙痒难耐的欲望。王源把下嘴唇咬得流血,又用指甲抓挠自己手臂,排山倒海的欲望仅缓解了一丝。太热了,王源感觉自己要从里面融化了。

王瑾一步步向他走来。

王源把脸颊贴在冰凉的瓷砖墙面上降温,大概药效还没发挥到极致--他动了一下,下身磨蹭裤子布料的感受被无限放大--只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现在要么反击要么等死。

王瑾抱着观赏的态度,嘴里事不关己地给王源科普:“RUSH, 最能让男同性恋尤其是受方欲求不满的药物。你肯定没体验过和男的做,说不定和女的都没做过,哈哈哈不过没关系,我当过0也当过1,这次就你当0吧,毕竟RUSH药效会更多刺激后面。”

人在危险情况里爆发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

比如现在,肾上腺素急剧飙升,王源绷着最后一根理智的弦抄起洗手台上的洗手液就往王瑾脸上砸过去,死命甩出去。
也真是巧,不锈钢的瓶子正中王瑾脑袋,一下就把人砸倒在地。

这时突然有人在外面急速拧了两下门把手,发现锁住后开始狂暴地拍厕所门。好像还喊着他的名字,“王源!王源!”,一声声如天籁之音,王源觉得这嗓音熟悉得不得了,可惜大脑已经无暇去分辨了。

王源意识到门还锁着,挣扎着想去开门,霎时看到王瑾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时他的心一下子恐惧地皱缩起来,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探了探呼吸,感受到王瑾的鼻息打在指尖,王源的心总算落地。

没死没死。吓死我了。

药效在发挥着极致的作用。王源终于把门打开了,看到王俊凯拧成川字的眉头和眼里深深的担心错愕了一秒,便瘫倒在地上,头脑里只过着一句话:还好你来了。

殊不觉有何匪夷所思的地方。

王俊凯看了眼倒在王源不远处的陌生男子,再看看在地上无意识扭动身体的王源,大致搞清楚了状况。

“王源,还好吗有没有受伤?”王俊凯急冲冲地蹲到王源身边,用目光检查着他的身体。

王源艰难地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这般模样王俊凯看了会作何感想。

男子已有醒来的迹象。王俊凯大跨步走过去,刚进门时没来及爆发的怒火一并点燃。

他怎么可以对王源这样

他怎么可以对王源这样!

17岁男孩咬牙切齿地涨满所有狠戾单手揪起男人的头发强迫他清醒过来与自己对视,另一只手掐住了男人脖子。

“你他妈想对王源干什么我看得出来,”手上力道收紧,话从牙缝里挤出,“你要是还想袭击王源或者我,我就立马报警。顺便提一句,我练过跆拳道。”王俊凯一拳狠揍上男人腹部,松开了掐住他脖子的手。

王瑾抓着领口一阵猛咳,像要把肺咳出来。

王俊凯走回王源身边,看他手不安分地揉着自己下身,再看到裆部那可疑的隆起,感觉嘴巴干了几分。犹豫着该怎么把他抱起来,王源忽然看进他眼睛里,王俊凯盯着眼前的两汪泪水慌了手脚。

王源看到王俊凯进来的那一刻就彻底放心了。无厘头的,感到很心安。他甚至不知道王俊凯为何出现在这里,对王俊凯看到他的丑态也抱有羞耻感,可是他在他最绝望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心安?虽然还是会吐槽:仅一个17岁的毛头小子便能安抚我也是醉了。

王源躺在地上侧头目睹王俊凯给王瑾放狠话还揍了他一拳。

或许是药物作用,或许是情况所致,或许是王俊凯尚带一丝稚嫩却无比认真的侧脸--王源是真的觉得王俊凯英俊了。

这念头一出来王源就彻底感觉被操控了身体,心底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破土而出疯狂生长,再生长。他对王俊凯多了一种渴望,在此情此景,王源希望被他触碰。

不再反驳自己的内心,也无暇反驳。因为当王俊凯转过身面对自己时,王源只顾着心跳加速了,而他完全没意识到。

王源看到王俊凯突然慌张起来,手想碰不敢碰地停留在自己眼睛上方五厘米处。王源想问他是我眼睛怎么了吗?可开不了口,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的痛觉这才迟钝传来,张了一下嘴就不小心泄露出呻吟,王源急忙又用力咬住下唇。完了,这回老师的形象在王俊凯面前算是丢尽了。

王俊凯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王源,感觉自己也被下药了一样。要不怎么会盯着王源嫣红的嘴唇离不开眼?好不容易不看嘴唇了怎么又自动去看他白暂的腰腹和再往下……

不。清醒一点。

王源在这时候忽然叫了一小声,疑似呻吟,他叫完之后自己也马上反应过来又死死咬住嘴。

王俊凯却被这一声折磨得够呛,入骨的酥麻感席卷全身,过电一样。有强烈的情绪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王俊凯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他怕了。

于是他开口:“王源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要报警吗?”

王源费力地摇摇头,“去医院。”

“好。”王俊凯伸手想打横抱起他被王源挥开手。

“你别碰我。”王源急喘了一声。

“你自己站都站不稳。”王俊凯执着地把手从王源腿弯和后背穿过去。

“你搞不清楚状况吗别他妈碰我!!”王源染着哭腔吼完一嗓子看王俊凯有点被吓到又有点委屈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失礼,“我控制不了自己,所以你最好还是,嗯、别碰我。”

王源不受控制地扭动得更厉害了,声音再也抑制不住,嘴里下意识说着“好难受嗯……啊…”身体里像被浪潮一次次冲刷,再不发泄他感觉自己将会爆掉。

“那我先出去了你自己解决一下我在门口等你。”王俊凯迅速收回手,颇有些慌不择路,拎起一旁的王瑾就出了厕所,带上门。门关上后他不得不背靠着门揪紧胸口的衣物,深呼吸着平复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

王源从厕所出来是半小时以后的事。

王俊凯小心翼翼地瞄了眼王源下身,隆起消失了。他咽了口唾沫。

“可以跟我说事情经过了吗?”王俊凯走近王源,王源无声地后退了一步。

“那,就晚点再说吧。”王俊凯看着王源汗湿的鬓角和刘海,还有依旧潮红的双颊莫名觉得自己在被吸引。

是想要触碰他的吸引。

王源颤动一下眼睫,滚动一下喉结,舔一下嘴唇,一切一切细微的动作都被王俊凯尽收眼底。仿佛慢镜头播放一般,还是特写的。

心脏和平时不一样,现在跳得格外有力,一下一下搏动着,王俊凯甚至体会到了血脉偾张的感觉。

“药劲过了?”

“还、有点。”

“能走路了?”

“嗯。”

“这人怎么办?”王俊凯指了指王瑾。

“和我们一起去医院。”王源看到王俊凯质疑的目光,摆了摆手,“之后会给你解释的。”

“嗯。”

       他们打车去的医院,王源现在这样不可能去坐地铁。还有些残留药物在体内,王源呼吸着身旁王俊凯的体香,把身体里一波一波余韵未了的战栗压下去。

感觉毛孔都被打开了,王俊凯的味道……好好闻。

王俊凯悄悄用余光一直注视着王源,平日里的教师风采全无,比自己大六岁的老成稳重也不见踪影。现在的王源显露出了内心的无助,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头靠在车窗上,眼神茫然地盯着一个地方,任由窗外路灯发出的暖黄光一晃而过。

现在的王源,只是王源。

只是王源,却比平常猛烈十倍百倍地吸引着王俊凯。

让他隐秘的保护欲一点点筑起。

好像有些东西在王俊凯心中渐渐明晰,即将浮出水面之际又沉落下去。或许,并没有沉落下去,只是像一团迷雾一样越升越高,王俊凯看不清它,也摸不到它。

        闹了这么一通,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九点多。王俊凯拽着王瑾跟着王源来到医生的诊室,果不其然,门锁了。

王源疲惫地搓了搓脸,那就只能周四再来了。这个医生最了解王瑾的病情,而他只有周一和周四上班。一个路过的小护士认出了王源,叫他等一下,转身进医生诊室旁边那屋拿出了一袋药,说是医生走之前留的,嘱咐他让堂哥按时吃药。王源谢过小护士,示意王俊凯可以走了。

“堂哥?”王俊凯挑眉问他。

“对…先把他送回家吧,我们到时候再说。”王源扯了下领口,看起来药效差不多没了。

十点半,王源站在自己家门口。刚刚把事情来龙去脉都解释给王俊凯听了,当他问王俊凯为什么会在九瑶会所时,那人臭不要脸地回答“跟踪你”。王源撇嘴,我竟无言以对,我大概还应该谢谢他跟踪了我?

王源身处空无一人的屋子,对着墙面深深叹了口气。

房子里静极了,这样的反差让王源有些不适,犹如刚刚发生的事都是梦一般。
当他低头看到自己一片狼藉的衣服裤子时就确信了不是梦。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王源躺倒在床上。

“我绝不会让他再碰到你。”
这是王俊凯方才说的话。

我绝不会让他再碰到你。
王源又默念了一遍,才17岁,懂个什么,嘴角却悄然上扬。

脑子里倒带一样回放着王俊凯和他的对话,又回放着王俊凯冲进厕所的那一刻,在他身边蹲下的那一刻,手臂伸过来想抱起他的那一刻……怎么回事王源,是不是药效还没过去?你现在也控制不了你的大脑啊。

王源自动过滤掉了自己独自在厕所的那三十分钟,那全是药物作用,全是药物作用才会出现王俊凯的脸。

睡着前王源迷迷糊糊地想,原来自己这么久都从没认真观察过自己学生--还是接触最多的王俊凯。

17岁的毛头小子给不了自己安全感,但是17岁的王俊凯可以。虽然这听起来区别不大,但是王源认为这就是最大的区别了。

王俊凯和王俊凯之外,是最最根本的区别。

他今天重塑了对王俊凯的认识,好像还多挖掘到了些自己隐藏的情绪,王源来不及去理,就已经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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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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